【原文】服者,事也。尚書纘禹舊服〖纘(zuan),繼承〗,以常舊服等,皆作事字解。服堯之服,猶言事堯之事也。下文誦堯之言,行堯之行,正是服堯之服注解。當與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動字,一例看。今注中謂,曹交衣冠,言動不循禮,故以此告之。則服字竟作衣服之服矣。但堯之所服,乃日月星辰之十二章,曹交如何可服。若云堯所制之法服,則衣冠服色,隨代變更,生今反古,宣圣〖孔子〗所戒。曹交生于周末,忽教其服千八百年以前之古服,似乎怪誕。至于桀雖無道,其所服者,亦必天子之服,決不曰吾是無道之主,別作無道之衣冠,以遺后世。曹交何自仿其遺制而服之耶。故不如訓作事字之說為當。[按]書者,圣賢之書。理者,天下古今之理也。天下古今之理,天下古今皆可言之。所以古人著書,必曰,以俟后之君子。其心甚望后人轉勝前人,非欲其一代不如一代也。若謂已有定解,后人即有發明,不許吐露一字,是為一先儒而障天下后世之口矣,可乎哉。
【譯白】服,就是事的意思。《尚書?仲虺之誥》中的“纘禹舊服”及《尚書?盤庚上》中的“以常舊服”的“服”字,都做“事”字解釋。《孟子?告子下》中,“服堯”之“服”,如同說“事堯”之“事”(從事堯的事業)。下文“誦堯之言,行堯之行”這二句,正是“服堯之服”的注解。可與《中庸》中,“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”的“動”字對照看(動字,包含言行)。現今《孟子集注》中,卻說曹交衣冠言動之間,多不循禮,所以孟子才告訴他這些話。那么服字,竟然被理解為衣服的服了。但堯帝所穿之衣服,是象征日、月、星辰、山、龍、花蟲、藻、火、粉、米、黼、黻的十二章,曹交有何資格能穿?若說是堯時所制之法服,那么衣冠服色,隨時代變更。生今之世,反古之道,如此者,突及其身者也。此是宣圣(漢平帝元始元年謚孔子為褒成宣公。此后歷代王朝皆尊孔子為圣人,詩文中多稱為宣圣)所戒的。曹交生于周朝末年,孟子忽然教他穿一千八百年以前之古服,未免怪誕。至于夏朝之暴君桀雖然無道,其所穿的也必定是天子之衣服。他決不會說:“我是無道之君主,當另作無道之衣冠以流傳后世。”曹交怎么可能會自己仿制舊服而穿呢?所以服字不如解釋為事字之說更妥當。[按]書,是圣賢載道之文獻。理,是天下古今公認之至理。既是天下古今之至理,天下古今之人都可議論。所以古人著書,必說:“以俟后之君子。”這就表示其心里很希望后人能更勝前人,并不希望其下一代不如上一代。若認為前人已有定解,后人即使有所發明也不許吐露一字,那就是一先儒而堵天下后世之悠悠眾口了。可能嗎?
摘自安士全書《文昌帝君陰騭文》廣義節錄:服堯之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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